作者｜张春岭

虎是百兽之王，我国传统文化中一直有对虎的崇拜。春秋战国以来，我国青铜器中多处出现虎的身影。虎年将临，让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些虎虎生威的虎文物。

虎符，调兵遣将的信物

青铜虎文物中，最负盛名的当属虎符。虎符最早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当时采用铜制的虎形作为中央发给地方官或驻军首领的调兵凭证。虎符的背面刻有铭文，分为两半，右半存于朝廷，左半发给统兵将帅或地方长官，并且从来都是专符专用，一地一符，调兵谴将时需要两半勘合验真，才能生效。

虎符在古代战争中曾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与其相关的故事有很多。《史记》中记载，公元前257年，秦国发兵围困赵国国都邯郸，赵国平原君因夫人为魏国信陵君之姊，乃求援于魏王及信陵君，魏王使老将晋鄙率10万军队救援赵国，但后来因畏惧秦国的强大，又命令驻军观望。魏国公子信陵君无忌为了驰援邯郸，遂与魏王夫人如姬密谋，让如姬在魏王卧室内窃得虎符，并以此虎符夺取了晋鄙的军队，大破秦兵，救了赵国。

《三国演义》第五十一回中，曹操因赤壁之战兵败北退，诸葛亮则趁南郡空虚，命勇将赵云夺城成功，并且俘获守将陈矫，取得虎符，然后以此虎符诈调荆州守军出救南郡，趁势又由张飞袭取了荆州，接着再用同样的方法调出襄阳守军，乘机由关羽袭取了襄阳。诸葛亮仅凭一个小小的虎符，便将曹操兵将调开，兵不血刃夺取了三处城池，可见当时虎符作用之大。

中国历史博物馆藏有“西汉堂阳侯错银铜虎符”一枚，虎作伏状，平头，翘尾，左右颈肋间，各镌篆书两行，文字相同。西安市的陕西历史博物馆也藏有一枚在西安西郊发现的虎符，据考是公元前475年至公元前221年的文物，称为秦代错金“杜”字锏虎符，高4厘米，作猛虎疾奔状，象征军威和进军神速。虎符身上刻有嵌金铭文40字，记述调兵对象和范围，制作极为精巧。

虎钮錞于，巴人骁勇善战的印证

三峡博物馆收藏有一件国宝级藏品——虎钮錞于，高68厘米，重达30公斤。錞于是一种军中乐器，用于宴乐和指挥军队进退，但巴人使用的錞于非常特别，将系绳之钮作虎形，造型精美独特。

古代巴人崇虎，史书历来多有记载。《后汉书·巴郡南郡蛮传》曾载:“廪君死，魂魄世为白虎，巴氏以虎饮人血，遂以人祠焉。”樊绰《蛮书·卷十》也记载：“巴氏祭其祖，击鼓而祭，白虎之后也。”古代巴人天性劲勇，英勇善战，錞于所发的“清响良久”“声震如雷”的乐音，正是这一特点的印证。

伏鸟双尾铜虎，以柔克刚

江西省博物馆藏有一件伏鸟双尾铜虎，是一件三千多年前的商代文物。1989年9月，新干县大洋洲乡程家农民在修护赣江大堤时发现此文物，文物部门由此发掘出了一座迄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商代晚期大型墓葬。

铜虎长53.5厘米、重6.2千克。此虎虽然样貌憨态可掬，却不失威武勇猛之风，体态蓄势待发，尽显王霸之势。虎背上静静地卧着一只小鸟，扬起脖颈，悠然自得，与身下那只凶猛大虎形成动与静、强与弱、大与小的鲜明对比。鸟儿虽然渺小，却全然不惧猛虎之威严，宛若猛虎的驾驭者，颇有以柔克刚之哲学意味。

除伏鸟双尾铜虎外，新干县大洋洲乡商代青铜器上也出现多处虎纹。比如，10件鼎耳上有20只虎，9件青铜鼎上的27只扁足采用虎形，2件戈以虎首装饰，青铜铲柄上有2只虎纹，1件青铜杖首以虎首为造型。这说明当时虎形最具地域文化标识。　　

虎食人卣，流散国外

卣（yǒu）是中国商代晚期的青铜器珍品，是一种盛酒器，目前发现的共有两件，相传出土于湖南省安化、宁乡交界处，后来都流落国外。一件藏于法国巴黎市立东方美术馆，一件藏于日本泉屋博物馆。

泉屋博物馆收藏了很多我国的青铜器精品，这件虎食人卣以坐立的虎形为主题，以虎尾和两只后足为支撑，两只前足内抱持一人；人依附于虎胸前，面扭向外，赤脚踏于虎后爪之上，双臂攀附于虎肩；虎张大口，似将人含于口中。这件作品究竟是要表现老虎吃人的凶猛，还是体现人兽和谐的天人合一，历来说法不一，至今仍无定论。

虎蓥归来，意义重大

我国精美的青铜器流落于海外的不在少数，而虎蓥（yíng）的回归，则具有重大意义。

虎蓥为西周晚期文物，原为清宫皇室旧藏。19世纪，英国洗劫圆明园时，此文物被英国海军上校哈利·埃文斯掠走。哈利·埃文斯在和家人的信件中详述了他参与洗劫圆明园获得青铜器等珍贵文物的过程:“我成功抢到了不少青铜和珐琅花瓶，还有一些极其精致、镶绣帝王黄绿龙纹的瓷杯与茶碟，但是它们太脆弱易碎了，我真害怕能否完好无损地把它们带回家。”

2018年3月，此虎蓥现身英国东南部肯特郡，并于2018年4月11日在当地拍卖，虎蓥在英国上拍后，23分钟就拍出41万英镑的高价。国家文物局得知虎蓥在英国拍卖后，立即开展多方面工作，推动虎蓥追索返还中国。4月底，境外买家表示愿将虎蓥捐赠给国家文物局。9月，国家文物局代表团在中国驻英大使见证下，举办虎蓥捐赠接收仪式。12月11日，虎蓥正式入藏中国国家博物馆。